枯木林边缘,一处比之前岩缝更为隐蔽、被厚重冰雪完全覆盖的天然冰洞内。

    刘来盘膝坐在洞窟中央,双目紧闭,周身气息沉凝。

    与数日前油尽灯枯的状态相比,此刻他面色虽仍显苍白,但呼吸已然平稳悠长,体内那近乎枯竭的灵力,正如同初春融雪汇成的溪流,虽然细微,却在两块寂灭碎片的滋养下,缓慢而坚定地重新流淌起来,修复着受损严重的经脉。

    两块碎片悬浮在他丹田之上,幽光流转,散发出精纯而古老的寂灭道韵,不仅加速着他灵力的恢复,更在潜移默化中,加深着他与这片天地间“终结”、“虚无”意境的联系。

    他仿佛一块历经锤炼的玄铁,在毁灭与新生交织的边缘,进行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蜕变。

    云疏坐在离他不远处,背靠着冰冷的洞壁,同样在闭目调息。

    她体内的“玄阴锁灵禁”依旧顽固,但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和刘来之前以寂灭之力强行压制的余效,总算不再时刻带来剧痛,让她得以运转《冰心诀》,缓慢梳理着紊乱的灵力,恢复着元气。

    洞内寂静无声,只有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,以及冰壁上偶尔滑落的雪屑发出的簌簌轻响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刘来缓缓睁开双眼,眸中深邃依旧,却少了几分重伤后的黯淡,多了几分内敛的精光。

    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,伤势已恢复了三四成,至少拥有了基本的自保和行动之力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云疏身上。她依旧穿着那身素白裙袍,此刻却沾染了不少血污和泥泞,显得有些狼狈。

    清冷的侧脸在冰洞幽暗的光线下,显得愈发苍白脆弱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。

    刘来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。他想起枯木林中,她不顾自身安危,强行冲击禁制为他争取那半息之机的情景。

    那份决绝,与记忆中流云剑宗内那个清冷骄傲的师姐,似乎有些不同,又似乎……本质未变。

    他沉默地取出一个水囊和些许肉干,放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。

    云疏似有所觉,也睁开了眼睛。看到地上的食物和饮水,她微微一怔,抬眼看向刘来。